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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『省工委高雄市委會燕巢、路竹支部案』黃溫恭,牙醫、共產黨員、父親。六千四百九十七個字,給妻子、兒子、女兒的最後幾句關愛,五十六年後才送達。但,白色恐怖的殘害,在戶口名簿上紅色的字,抹不去也填不平三個兒女的疼痛和思念,甚至,當時的馬英九政府不願還給家屬遺書正本,是黃大一(黃溫恭長子)和其餘政治受難者遺屬藉由媒體、大眾等等的壓力,才讓政府願意還給家屬正本。而那薄薄的幾張紙,卻交不到黃溫恭髮妻手中,她為他守了一輩子的家、拉拔了三位子女,在遺書交還前回去了有黃溫恭所在的西方世界了。『踏碎了妳的青春而不能報答,先去此世……唉!我辜負妳太甚了!』、『你有沒有恨爸爸呢?』、『爸爸希望妳多多幫忙媽媽,安慰媽媽,絕對不可給媽媽煩惱,麻煩。』、『父子不能相識!……認不認我做爸爸呢?』

    「父親想必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年輕人。」黃春蘭(黃溫恭長女)如此說道。黃溫恭就如其名,溫柔而恭謙。在遺書中滿念都是家人的未來,他期盼著長子成為鋁一般的人才、期盼長女就著身體和性質有所作為、悔恨未能親眼擁抱未出世的次女,字裡行間滿滿都是刪節號和嘆息,像是永遠說不完的那些話,要在短短幾張紙上表達,仍嫌不足;遺願是不讓家人領取遺體,要捐贈給醫學院的學生作為大體老師使用,卻未能完成……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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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黑色的紙上用白色的標楷體印上劉耀廷三個大字。『省工委台北市工人工委會大安印刷廠支部案』,得年二十九歲,與妻子分別三年,來往的書信中滿溢著思念及愛情,他沒有遺書,因為他不願妻子和雙胞胎女兒們得知他即將死去,在與妻子結婚三周年的隔日永不能再與妻子通信。

    『生活費節約……每個月給姊妹送吃牛乳的……』堅強的妻子,施月霞這樣寫道,她反覆地等候,期盼丈夫回家。而最後收到的,是一紙沒有溫度的,訣別,『領屍通知書』。

    而女兒們始終感覺,自己是『父親的女兒』,即使繼父待她們如親生,從未見過、從未觸摸過親生父親的女兒們,在沸騰的血液裡,仍能感受到爸爸的存在及念想,甚至在多年後,姐姐因病老辭世,妹妹竟收到遠在日本的繼父傳來生父希望她認祖歸宗的夢境消息,改姓劉;仍在猶豫的她,不信鬼神,竟也夢到從未見面的父親拿著一本封面寫著劉、側邊寫著平反的書,靜靜笑著望向自己,「母親及姊姊都走了,能為父親平雪沉冤的,只剩下我了。」劉美蜺將記憶的木盒打開,父親親手為家人製作的相簿、父母通信的情書和簽收紙條、舊相片和舊衣,她將這些攤平在陽光下,可記憶中的白色恐怖,滲透在每一個縫隙中,「……勿勸自己遺忘,不需把過去忘掉,真好!」

    當時,官方的各個指示中,將劉耀廷的末字『廷』誤植成『庭』,這微不足道的錯字,就像當代人民懼怕微小的事件就能殺死自己或親友,就因微不足道,而湮沒在洪流中,如今,終能撥雲見明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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